既然太妃执念长生,又这样依赖老道仙丹。
我们决定顺水推舟,让这对母慈子孝一同早登极乐。
除夕夜。
南蛮异动,柳韫的父兄带兵出征,一举擒下敌军首领,凯旋归朝。
傅珩下盘虚浮,就连从九龙金座上起身亲赐宝剑给柳将军都很困难。
更遑论宠幸后宫。
后妃们足有大半年未曾侍奉帝王,乐得自在。
串门子打马吊,三宫六院一派祥和。
依例傅珩每月都要来我宫里的。
其实他都那样了。
早已不能人道。
每每我都掐着时辰等他废话完了快走。
久而久之,陛下不能人道之事便从后宫前朝传开了。
太妃慌了,毕竟攸关子嗣。
急急问了老道说陛下正在涤骨化仙,正常现象。
太妃闻言大喜。
谣言不谣言的,也就随他去了。
“你爹又出征了?”
我盘了只暖手炉,抬眸问对面的人。
柳韫悠闲煮茶,点点头:北境巨人来犯,我爹身为镇远大将军,责无旁贷。
“今日不是陛下去你那的日子,你怎有空闲找我吃茶。”
她分了杯茶递过来又道。
我翻了个白眼:别提他,晦气。
刚打发宫人来说折子多批不完,今儿不来了。
前世谢家厄运均未应验。
我那爹也是个听劝的,依计划行事保住了老命,又推举了得意门生李相如为新任左相。
眼下和爱妾告老还乡过舒坦日子去了。
柳家爹爹骁勇善战,先后平定南蛮、北境。
而傅珩母子如今一心想着长生,吃丹。
朝政大事只能仰仗李相如和柳将军把持。
他不知,李相如是我的人。
这大历江山,早已是我们姐俩囊中物。
傅珩许是丹药吃多了,脑子开始犯浑,这些日子上朝不过半盏茶,便打起呼来。
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,诸多军事机要谏札流水一般送到左相府。
李相如挑拣一番后,又差人星夜送进后宫。
这天,傅珩吃了药便来我宫里小坐。
他抬手揽过我腰肢,我嫌恶的将手搭在他肩上。
傅珩眼下青白,苔厚唇红,张着臭嘴凑近我说:啊翎,咱们成婚十余载,为何没有子嗣呢。
不对,是朕的后宫,都没有子嗣。
我冷哼,你是会做梦的。
随即叹气:陛下,是臣妾与妹妹们无能,您放心,等开春,臣妾便张罗选秀。
定为您选出良家子,届时皇室定能枝繁叶茂。
傅珩温良笑起来:朕知道,皇后最是明白朕的心意。
我同柳韫说起此事,当真无语:这人满脑子就这点子浑事了?
柳韫勾唇,淡淡开口:身子不行了,脑子也不行了呗。
我会意,傅珩大抵是真的要不行了。
春三月。
新柳方出翠色。
没想到先不行的,是太妃。
她毕竟年事已高,又服了大半年仙丹。
太医院一番筛查诊断后,得出结论是中了毒,且是慢性的。
日积月累,这才坏了根基,如今身子虚亏的厉害。
傅珩铁青着脸:务必全力医治母妃。
转头对我声色厉茬:皇后,你是如何统治六宫的?
母妃竟三番两次中毒!
我在心底翻了白眼:你俩嗑了这么久的药。
怎么中的毒,你心里没点数吗。